时间的溜走是缓慢的,犹如蹑手蹑脚秋的到来。不知不觉我们浸沉在秋凉里了,只有蓦然回首时,芳华刹那,已是满目荒凉了。一旦觉察到秋的时候,时光就像变加速的运动,从二百公里到四百公里成倍的向上增长,“驴打滚”的债务一般。
老——夕阳下挥手的手势,缓缓徐落。日暮西山,薄暮冥冥。
其实,在这里我不是说老。我这种年龄絮絮叨叨的说老是有些滑稽,我很年轻,不老,一点也不。我也不是说关于老的过程,也不是强调将来的结果。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我想说的只是:“有一天我们终将老去。”
每个人都有青春,纵然单调的青春也有瑰丽的梦。这些梦带给我们的是摇曳多姿的生活空间,我们在青春里蹦蹦跳跳,神采飞扬。但是,没有永驻的青春,青春像一场筵席,终有夜意阑珊散场的时候。
散场是一转身的薄凉。
或许,有人说这不还是强调那个老的结果吗?不,不,这不是我要说的,那是个悲凉的结果。无论你是不伦不类的老去,还是优雅的老去,无论它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到,面目总是狰狞的。
我不是想说这个苍老后风霜磨砺的脸,也不是想感叹岁月韶华的流逝,而是想说:当老不期而至的时候,亲爱的,我们还拥有什么?
什么叫做幸福?
我说不清楚,世上有许多话都是可以意会却无法言传的,像极了佛典里的无言之法,说出来就是错的,不说却是可以感知的。
幸福是一种感觉,跟“美”这个词一样没有标准。什么叫美,恐怕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定义,一万个人有一万个美的标准。哲学上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就是说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包括那些孪生兄弟姐妹,美的标准也是这样,它连合并同类项的条件也没有。每个人的感觉不同,美的感觉就千姿百态了,幸福与它雷同。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总是相同的”,也是说的那种愉悦的感觉相似,但给予幸福感的表象却没有相同的。幸福是一种感觉,或许是一种满足感。其实,人是最不容易感觉幸福的,因为人心不足,总是在不停的追逐。
《神曲》中那个和魔鬼做赌的主人公,满足感到愉悦的幸福让一切都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听到的是为他掘墓的声音。有人说,这是一个讽刺;我却说这就是一个寓言式的结局。他经过了地狱、天堂、人间,毕竟找到了满足感,这种满足竟然是丧钟的声音,出乎人的预料,又在情理之中。
满足是对眼下生活的一种认同,是物质和精神的完美统一。
我是想说,亲爱的,当我们老了会有这种满足感吗?
曾有朋友说很喜欢城市下雨时的感觉,因为可以让一切都变的如此的干净。在没有认识她的时候我是很反感下雨的,因为下雨的时候总会让我觉得天压的很低,压的我喘不过来气。可现在,我竟也渐渐的喜欢上了下雨时的感觉。喜欢下雨时这个城市所展现出来的另一副画面。
我们所在的城市属于典型的内陆城市,所以很少下雨。因此人们也不会象南方城市里生活的人那样随时都会做好带着雨伞出门的准备,所以每当下雨的时候你就会看到汽车站台上聚集了很多没带伞的男男女女在东张西望的翘首期待。有些没带伞的人并没有等待,而是冲进雨中。等待得人是有所期望的,或者说是有期望的对象,而冲入雨中的人无所期待,反正怎么也是淋一场雨。
那一刻苍茫的雨,奔跑的人,转身的隐去,犹如一个彩色电影突然转入黑白回忆的图片,只能感觉到时光在孤独忧伤的哀唱。
人天生是一种容易孤独的动物。
孤独不是孤单,也不是百无聊赖的寂寞。孤独是一种精神上单独行走,在喧嚣的舞池里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人海汹涌的人群里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是精神看着时光漠漠流转。
尼采说:“我的兄弟,怀着你的爱和你的创造到你的孤独里去;很久以后正义才跛着脚跟在你后面。”他还说,人要独居,必须是野兽或天使以及哲学家。
其实,尼采是哲学上的把孤独绝对化。我以为孤独是每个人都具有的,无论是才华绝伦,还是平庸;每个人都有一个孤独的点,这个点就是被人所知,但依然孤独。孤独是精神上的某种无依无靠,就如每个人都有那一转身进入苍茫风雨的一刹那。
我们是平庸的人,平庸的孤独要得仅仅是身体与精神的相互温暖、慰籍
浮荡不定在诗人的笔下是诗意,但也是清愁的根,古来多少诗人写着清愁入骨的诗句;浮荡不定在我等庸人的眼里,溢满了孤独的清愁,那一声声火车汽笛的名叫似乎是归去的呼唤。归,何处是归程?日暮乡关何处是?
追逐太阳是为了幸福,但是幸福仅仅是为了追逐太阳吗?这就如,吃饭是为了生活,生活不仅为了吃饭。这是能推下来,却不可以逆推回去的话。
青春不可长久,不要总以为青春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有一天我们终将老去,当如花美眷成为似水流年时,本可以积攒的幸福也成为“流水落花春去也”。
我只是想对你说:当老不期而至的时候,亲爱的,我们还拥有什么?
你听费翔在唱着:“我已厌倦漂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
我说,有了你,就有了温暖。